爱你的苍凉,你的衰败,你那副被抛弃后凄惨的样子。
没关系,还有我在。

【安雷】雪山奇遇记

是……是精灵族安雷酱,HE

勉勉强强是隆冬主题(不)

是路人(?)小哥哥视角

精灵族有种奇妙的繁衍方式,是私设

乐园遗址,专注安雷破镜重圆30年

OK?

↓↓↓

 

 

      自出生17年来,我一直与倒霉和幸运为伴。

      我曾深入丛林捣毁哥布林的巢穴,也曾潜入湖底掳走人鱼的幼崽——并坚信着没有自己完不成的任务。但深入北地冰原后,我却被寒冬和突然现身的纯白邪龙所折磨;24场战斗下来,我双眼迷蒙,双脚打战,意念全无,只待白色的死神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吃入腹。

 

      就在那时,我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的棕发在风雪中飞舞,眼中绿意堪比盛夏的草甸。他严肃、英武,却不紧不慢,用着自己的步调,站在了我和那头龙之间。

      “在下是安迷修,最后的骑士。”他转头,两把剑自长袍中露刃,“需要帮忙吗,先生?”

 

      之后我被那多管闲事的男人拖进了他的小屋,感受他笨拙的包扎技巧。我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隐居在荒无人烟的白雪之中,直到我看见他的尖耳朵。

      “在下是独居于此的精灵族,见不得那头龙欺负弱小,决定救您一命。”并且,这名叫“安迷修”的青年,强大却单纯——我手刃过数百异兽,他却仅凭我落魄的瞬间,便将我当成了需要被他保护之人。

 

      他的木制小屋被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足以御寒;屋内也被这独居男人布置得井井有条。我告诉他我曾经历过的冒险故事,而名叫安迷修的精灵族青年,则充满好奇地听着,并不时报以赞叹。

      “骑士这个词,也是我师父教我的。他曾经去过人类的领地,告诉我‘骑士’这个职业的真谛。” 安迷修边在他的小木屋里烧着炭火,边和我喃喃道,“他去过很多地方,认识很多人类,小孩子们都喜欢听他讲故事。除了骑士,还有商人、学者和海盗……”

      安迷修说到这时突然噤声。我瞟向他,却获得一声叹息。

      “过来一点吧,窗边太冷了。”最后,男人只轻轻对我这么说。

 

      冰原地带终年暴雪,我在安迷修的小木屋里呆了三天之久,少有出门的机会。安迷修以我伤口没好为由,固执地将我护在屋里,由他一人出去寻找食物,还煞有介事地不准我碰高功率电器。于是我在屋内阅读他的书籍、保养武器和铠甲,并在吃着美味的面包浓汤时,于内心嘀咕,他这保护过度的风格,和我家老爹有的一拼。

      可是,俗话怎么说的?导火的线绳早已在不觉中安排,只等火星落于其上烧尽一切。我承认我不该乱动他的书架,可我也不是故意把那紫色的水晶摆件摔碎的;骑士仅无言地看着我,便让我怀疑自己被施了什么法术,能让一向毫无愧疚的我也胸口抽紧。于是我只得低下头拼命捡拾那些东西,直到安迷修开口制止后,才察觉到手心已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

 

      三小时过后,安迷修将粘好的紫水晶重新摆回原位,而我的手上也被缠了厚厚的两层绷带,并被嘱咐这三天都不能碰水。

      “那个紫色的东西,对你有什么意义吗?”我问。

      “……只是为了纪念一个人。”安迷修缓缓开口道,“是……是我的对手。”

      我没听过对手也是需要纪念的存在,再加上这在雪原的日子过于无聊,因此我也起了坏心,坚持让安迷修把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后来这个老实人没能熬过我的催促,道出了他的故事。

 

      他曾是个渴望成为骑士的精灵,却因为精灵族的族规,被迫和一个黑头发紫眼睛的男人成婚。据安迷修的解释,所有精灵的命系都如藤蔓般缠绕在林中的生命之树上,而精灵的繁殖有两个条件:一是肉体交合,二则是心灵相通。肉体交合仅促使两个精灵的藤蔓相缠并开出花苞,而心灵相通,才能让子代从开放的花朵中现出实体。

      我还没来及对这奇妙的繁衍方式发表感慨,就听绿眼睛的精灵说道:

      “即便如此,命系缠绕又分离的情况也在树上时有发生。除此之外……精灵族里面也有规章,而我就是那个受害者,被迫和族长的第三个儿子结了婚。老实说,我俩从小打到大,也不是男女精灵那种繁殖可能性更高的配对组合……我至今也不懂族长当时怎么安排的。”

      “……然后呢?”我问。

      “结了婚后我们一直在吵架。偶尔我们会屈从现实的压力,进行肉体交合,但这也代表我们交合前都会打一架,而我要在筋疲力尽之前搞定那个难缠的家伙。”安迷修叹了口气,“我们在肉体上非常合拍,可是在根本的价值观上有分歧。我认为我们之间永不会有孩子,可是我却在这个定论落下的时间点之前,爱上了他。”

      “……你认真的吗?”我扬起眉毛。如果可以我想学老爹那样吹声口哨,可是我至今还没能学会他那种耍酷的方式。

      “他那时也想着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没做过努力。”安迷修抬起头,“他和我打赌比拼狩猎祭上谁能打到更多猎物,也曾经和我在吧台前边辩论边拼酒。我对他放下心防感到惊喜,并察觉到……他实际上非常迷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我一直忘不掉,就像是,就像是之前我家门口种植的桔梗,能让我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以及纯真无暇的过往。我喜欢他向我笑起来,也喜欢他对我生气……总之,我觉得我陷得还不轻。我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对他的感情就像树苗一般,一开始没能引起我的注意,但后来却足以参天;所以我决定听从族长的指示和他结合,而他也承受了我。”

      “照你这么说,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我调侃道。

      “年轻人,如果事情能那么容易解决,那么它便不是事情。”安迷修回答。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17岁了,而且自15岁起就能独立打猎了。”我把话说完后,才惊觉自己像用耍性子的口气和他顶嘴——我在自家老爹面前,也不曾有过这种想引起他进一步注意的小情绪。

      “……实不相瞒,在下今年219岁。”安迷修静静地看着我,笑得宽容,“精灵族在20岁以后外貌就不再发生变化。我和他……我和雷狮结婚100年,却一直没有孩子。”

      我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精灵族一般活个上千年不成问题,他们由自然而生,岁数与生命之树上的藤蔓遥相呼应,100年光阴不算长,但也不短。

 

      “按理说我们相处得并不差。但现在想,也许只有我这么认为。”安迷修继续说着,“他一直认为我对他的好是族长施压于我,因此觉得我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而那场战争,更让我和他站在了对立面。我的师父和族长决裂,我无法丢下师父,也不赞同族长的作风。我和他大吵了几架,甚至好几次都真枪实剑地打了起来,但晚上还睡在一张床——精灵族都觉得我俩不可思议;而在那段时间里,师父和族长相继去世,他成了新的族长,并提出了精灵族要融入人间和异族打开贸易口的方案,这些在我看来简直乱了套。”

      “那也许是和人类社会同等的一种改革。你避不开它,虽然它可能不尽如人意。”我解释道。我自小随着老爹去过很多地方,知道这些所谓的混乱不过是为了一场新的平静和繁荣,因此我试图去劝解这个有着独特思考方式的精灵。但我体会到了,这个精灵的话语里面有着一种温和的稳妥,他可能并不喜欢急速又迅猛的转变,就像他会耐心地等着在饭菜最美味的时候关火;也许他会认可一种大局已定,但他并不一定会对过程投以宽容。

      “我是知道的,可我无法接受。孩子,我打个比方,有些人明知酒对身体不好,却从没停止喝过,把我所有的劝阻都当作不安好心,说成是为了完成族长的监视、给他本人添堵。有的时候,道理不成道理,仅仅是因为好感不够。”安迷修突然上扬了语调,带着些赌气的神色,看向白皑皑的窗外,“我也知道这所谓的改革对族群来说是好事,但我总觉得过于粗鲁……说白了,还是对雷狮的理念不认可,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可我却在那之后成了他的眼中钉,日常的对话也成了‘你已经完成了前族长和你师父的监视任务,该滚哪就滚哪’或者‘我再不会被你所控制,你也别想用关爱的名义控制我’这种带刺的话。我知道起初我们的确是对立的,我也没在他成为族长时起到任何作用……但他的话还是像荆棘般一圈圈缠紧了我,日积月累,再坚硬的铁石心肠,也会被勒得遍体鳞伤。”

      “……呃,也许他只是急?”我试着宽解男人,但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继而笑出了声。

      “他急什么呢,孩子?他也的确该急了,因为作为族长的他,和我百年来都没有孩子。”安迷修将火钳从炭火堆中取出,在我面前坐下,“起初我和他都觉得没有孩子挺好的,我们只有肉体相合,很多理念也未曾一致,我不想抚养和他那样狡猾残忍的幼崽,他也不愿意带着个像我一般的小孩。可是他作为族长,却选不出继承人。精灵的心智成熟速度一向很慢,继承人本应尽早出生,而我们之前的婚姻已经耽误了他百年有余。族内的人们都撺掇着他尽快找到第二个伴侣或者和我断交,他起初可能怕麻烦而没给出明显的表示;之后他在一场会议上说明了要找新伴侣的意愿——而且在那之前根本没和我提起过这事。”

      “……我不知怎么安慰你。”这两人加起来足够几百岁,但在相处上却依旧如此笨拙。我深深感慨,也许精灵族的心智发育缓慢,是因为总呆在林子里,而从未像我般周游列国,再像野狼一样长大。

      “没事,听我说话就好了。”安迷修给我倒了杯水,“他把候选人的资料甩我脸上,然后和我说明了和那些不同的姑娘约会的时间。我知道他这是在赶我走。精灵族正在往新的方向发展,他和那些姑娘们,哪一个都比和我在一起般配得多。他将永远自由,选择他想选的爱人,坐在他想坐的宝座上。但我看不下去……我看不下去那些姑娘对他也藏着爱情的模样。她们喜欢他,他将从那些崇拜他的人中挑出一个,他们之间将有个健康聪明的继承人。一切都很完美,因此我从这个完美的未来中退出了。”

      “……”

      “你看上去不太开心,是因为这故事太沉重了吗?”安迷修转向我。

      “不,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受不了了。”我说,“我只觉得雷狮当时肯定是没想清楚。”

      “不管怎样,他说明天要带选好的姑娘到家里来看看,而我便在那之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精灵族。”安迷修浅浅地笑了起来,“那之后我开始造访异族……我去过兽人的领地、神族的圣域,在那里也找到了一些工作,但因为各个族群的统治方式不一样,我的理念没有办法在他们的社会中实践……最终还是决定独自隐居一阵,为去人类社会做些事先的准备。”

 

      “你要去人类社会的话,应该会算受欢迎的那类,毕竟是个践行骑士道的人。”想来想去,我只憋出这么一句。

      “是啊,说不定我也会受到美丽的人类小姐们的追捧。”他刚说完,我就忍不住嗤笑出口,继而对他惊讶的表情,自觉抱歉地说出了实话:“不,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你这种类型,嗯……也许并不受小姐们的喜欢。”

      安迷修愣怔地看着我,脸红一阵白一阵。很快他的呆毛萎着垂下,眼睛里装满了委屈兮兮。

      “虽然我之前在精灵族也不太受女孩子欢迎……但你刚刚那个嘲讽未遂的表情,真让我觉得莫名熟悉。”他喃喃着,站起身,眼角却是怀念的笑意,“我去做饭,你在这等着。”

      “我快被你喂肥了,精灵先生。”我站起,看着他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你不……你不恨雷狮吗?”

      “我为什么要恨?他并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安迷修边拿出胡萝卜切起来,边说,“只是我在一厢情愿。但我也听说,他的孩子在我离开后三年内就出生了。所以我想,他的生活已经走上正轨了吧。那是和我不相关的未来——也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未来。”

 

      默不作声地离开,再自以为是地打听到了片面的消息。

      雷狮很好,他摆脱了自己这个负担,并且有了个继承人——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老实说我开始理解老爹经常和我说的那种“炸毛”感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安迷修啊。”起初我对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而现在,我想对老爹的这声叹息举双手双脚赞同。

 

      我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敲在桌上,引来安迷修诧异的回头。

      “……我要回去了。老爹会来这里接我。”看着安迷修那张脸,我没好气地回应道。

      “你父亲来接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安迷修问完,我便从上衣口袋拿出了镶着绿宝石的球形物体。

      “这是老爹给我的定位罗盘,打开盖子,我就能看到他的飞船离我还有多远;我估计他知道我在这被困了好几天,因此他的飞船正往这驶来。”我打开了古铜色的外壳,里面的雷达装置让安迷修露出好奇之色,“人类社会的科技最近发展得不错,而你救了我,算是有功,不愿意和我、和老爹一起去闯闯吗?”

      “在下非常感谢你的邀请。只是,救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并不渴望回报。但如果愿意捎上在下同行,不知令尊意向如何?”

 

      “举手之劳?安迷修,你开什么玩笑。”

      我提高音调,不意外地看见安迷修睁大的双眼。

 

      “你觉得我眼睛的颜色像雷狮,才会好心收留我的对吗?因为雷狮说过,你虽然一直标榜着乐于助人,却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你的帮忙。”

      “……呃,等等?”

      “你认为自己一厢情愿,因此在雷狮为了证明你‘不是本着义务去爱’的过程中仓皇而逃。雷狮的方式太伤人,这我也知道,换我我也受不了;但你不应该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选择招呼都不打地离开。”我重新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以平复自己想揍他的想法,“你离开后什么都不问,不问雷狮在你离去之后辞掉族长的位置,也不问他新的伴侣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也许和别人有了个孩子,便擅自心安,擅自解脱,擅自在这里做着白日梦。”

      “……我不认为你能随便评判别人的事情,孩子。”安迷修沉下眼眸,“是不是白日梦,你怎么会知道?你没经历过,因此你没必要说服我接受你的观点。”

      “我当然知道,也经历过。”我说着,摘下了伪耳——当那对精灵耳出现在安迷修面前时,我察觉骑士的脸上现出违和的啼笑皆非,“因为我就是那个孩子。你离去后的三年,你想念他,他想念你——因此我从生命之树上,从你和他交叉的藤蔓上诞生了。你只知道你爱他,他也因此知道了你爱他。你和他结婚近百年没有孩子,却在这分离的短短20年内就互相思念,由此真正变得诚实和成熟的爱情,催促着我来响应你们的那份别扭和烦人,诞生在这世上。这20年来,不,这120年来他的想法,你从不去试图了解,只因为你给自己编了场白日梦,并把这个作为盾牌,防止雷狮再度侵入你的心。

      “雷狮一直把我带得很好;虽然他经常对我在冒险中遇到的倒霉事表示幸灾乐祸,但他也会给我包扎,带我吃烤串,让我随同他在人类社会中冒险,并且……寻找你的踪迹。但我们都没想到,你这么多年未曾踏进人类社会一步,也因此导致我们没能打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雷狮说他一直觉得你已经是他的了,于是他试图确认,但他没想到你会走得这么干脆,就像你们之前从没结过婚,从没见过面。他本想死心,但因为我在这,他便能知晓你爱他正如他爱你。所以他才能坚持下来,在做着海盗的同时,搜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也曾和我说,我年满15后,便可以独自出来冒险,并交给我这个罗盘便于把我捎回。这个东西也是他亲自设计的,因为找不到能镶在其上的绿宝石,他曾经亲自深入邪龙巢穴带回了这个,只因为他看到这个会想起你。

      “你逃了20年,对精灵来讲的确不算久,但对我、对我的老爹——雷狮来讲,实在太久了,老爸。”

 

      安迷修此时的表情,我想能够成为未来百年里我和老爹的共同笑料。

      “你是……我和他之间的?”他再次向我确认。

      “如果你认为我不是你的孩子,”我说,“那么雷狮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你用双剑,喜欢吃面包,喜欢和姑娘搭讪但总是失败,甚至知道你有段时间经常把‘讨伐’当情趣用词。我心里也有数,我是你们之间的造物,我像你一般讲礼貌,却像他一样果断;我的性格像被你们杂糅了起来,爽快中带着温和,但我永不可能成为你们失去彼此后的慰籍。”

      我自见到安迷修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他——我的父亲,老爹曾具体和我描述过,他的发型、脸庞、眼睛、神态、体型甚至素日的习惯。因此我认为自己足够幸运,也因为贪恋这份来自另一位父亲的保护和照料,在这间小屋里,在这茫茫雪山中,足足赖了好几天都不肯离去。

 

      安迷修眨了几下眼,继而低下头,脸上摆满了老爹曾常提的“能让人忍不住服软”的委屈。

      “为什么,到现在又……”男人叹了口气,继而抬起头,面容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看来,他依旧是个恶dang。情趣用词这话,不该从你这个年纪的人口中讲出。”

      “得了吧。”我摆摆手,“这种事情谁不知道?都是大老爷们,心里面也都有数。”

      我还想补充一下,安迷修做的饭菜比羚角号上任何一个人做的都要好吃。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夸,就见那外貌和我差不了多少、却已是两百多岁的精灵族父亲,默默地擦了下眼角,上前环住了我的肩膀。

      他忍了20年,的确够累的。我叹了口气,刚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便听见屋外传来引擎的巨响。

 

      赤红涂装的飞船降落在不远处的雪原之上。卡米尔、帕洛斯和佩利都随之走出,对这儿的风景赞叹不已。而那罪魁祸首之一的男人则在最后才出了舱外,对着木屋眯起眼睛。

      紫色眼睛,黛乌发色,一如往常般偏白皙的肌肤,嘴角却总带着嘲讽或霸道的弧度;但正是这个人,曾在我面前坦诚过自己的后悔和幼稚,告诉我一个他所知道的骑士的所有。

      他虽然喜欢酗酒却严禁我在成年前沾染一滴,虽然厌恶弱小却也会在我做噩梦时顶着黑眼圈哄我入眠;他曾在醉酒后和我坦白,尽着父亲的本分实在累人,但依旧选择这么做的原因,除了护崽本能,更因我“莫名其妙讲礼貌”的行为习惯,像足了某个人。

      他们脆弱而胆小,不敢去触碰对方的心;但安迷修足够坚强到为了雷狮的未来,收回自己的爱情——雷狮也足够固执到在搜寻20年无果后,依旧不放弃寻找的希望。

 

      “冰天雪地的,还有傻子在这住?”他刚问完,我便从门内走出。

      “你该感谢这里还有傻子住——不然你儿子不是被邪龙吃掉,就是被冻死在这。”我没好气地顶完嘴,便向门内比眼色,示意木屋的主人快出来。

 

      “可是,我……”安迷修看上去虽然犹豫,但我知道他的眼睛已透过窗户,钉在雷狮那下不来了。

      “用跑的,老爸。我不想再吃羚角号上的冷冻食品了,请为下一代想想。”我说完后,用力捶了下他的后背,并换来他小小的抱怨:“你这点和你爹还真像。”

      于是我将他拽出屋门。安迷修出现时我看见雷狮愣了好一会,直到前者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才想到要后退并挥拳。但安迷修显然比他反应更快,上前就是一个拥抱,力道大得直接把羚角号不可一世的海盗船长撞倒在地。

 

      灰白的天穹洒下冰冷却轻柔的六角花。无色之物,由云朵编织成小小的重逢礼,铺出一望无际的安宁。

      不意外地我听见了口哨声、谩骂声和大笑声。没来及看清远处的状况,我的视线便又开始模糊,以至于眼泪像决堤般溢出。

      也许是雪原反射的阳光,太刺眼了吧。我心想。

 

FIN


可有可无的备注:

安雷的崽崽之所以被安哥救了并且悉心照顾,因为安哥的护崽本能发作;再加上崽崽和雷雷有相似的地方,本着对年轻人类的关心安哥宠着他;但是崽崽一开始心里就有数了

时间线大概是这样:安雷从小打到大,小时候安哥想当骑士而狮狮想当海盗→被指婚,两个人都WTF→长达百年的吵闹却性福(?)的婚后生活→族长换位战争开启,安雷因为观念不同矛盾深化→狮狮成为族长,安雷之间没有孩子成了上升到族群的大问题,狮狮开始怀疑安哥的爱是基于族长指示的义务的爱因此开始搞事,安哥很受伤并且想多了,于是安哥不辞而别,狮狮很受伤→安雷的崽崽在互相思念中出生了,狮狮终于明白安哥真真正正地在爱他→狮狮辞掉族长的位子,带上崽崽和几个部下去冒险了(自称海盗),并且也在搜寻安哥的下落→20年了,安哥一直在别的族群晃荡,可是狮狮他们一直在人类里面找,找不到→崽崽一个人去雪山附近冒险,被亲生父亲救了→雷雷看到崽崽在雪山呆了好几天,就去接崽,结果安雷重逢,一家人团聚了

20年对精灵来说不算什么,相当于人类婚后老公一方外派工作个一两年的感觉……但是安雷一分开就狂想对方,想得孩子都出来了emmmm,简直是两个迟钝直男精灵(什么)所以这个崽崽思想很成熟,也是因为父辈在感情上都很不开窍,操心啊……崽崽:我17岁,我好累

崽崽算是继承了安哥的耐心(能在安哥这里呆好几天不露馅)和雷雷的勇敢(到处冒险的费头子天性),而且也被安雷两个人宠着(因为看到崽崽能想到对方嘛),但是这个崽崽有时候叫长辈会直呼其名,因为他本来就不算是从狮狮肚子里出来的,而是和所有精灵一样从树上钻出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惯得有点没大没小,不怎么讲辈分,可是安雷两个糙老爷们都不太介意就是了

脑补了后续小剧场:

安:我们的崽小名叫什么来着

狮:小名叫蝌蚪,因为小蝌蚪找妈妈,他找你

安:……什么????

狮:顺便,卡米尔前几天才告诉我,崽子暗地里叫我们是老蚌,气死我了

安:……什么????

狮:你不懂这个梗吗,老蚌生珠,我俩差不多200岁生出个熊孩子,可不是让他吐槽我们的

安:……我觉得我该和恶dang沟通一下教育问题了

狮:早17年没带过孩子的人莫挨老子

安:行,那就直接讨伐算了

狮:哦~是那个意思吗

安:就是那个意思

于是就这样性福快乐地结束了(等等)


感谢可爱的姑娘们邀请我参加呆毛头巾互♂殴大会!(虽然到现在还没太搞清楚规则但也许产粮就可以了的乐园酱如是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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