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苍凉,你的衰败,你那副被抛弃后凄惨的样子。
没关系,还有我在。

【安雷】Coffee or Tea

是 @巴克巴巴巴 巴克老师给我画的安雷大头而衍生出的脑洞和文章!

巴巴是大天使!

是美式大学校园paro,轻轻松松的安雷酱谈恋爱……吧

OOC有,隐藏车算有,是安哥主视角,安哥自认为在单恋实际上雷有在追安

另外这篇里面的安安是戴眼镜的闷骚,雷雷是正经人家的party boy

全文1w3,略长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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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你,我们交往也不是不可以。”

 

      安迷修没想到这话会从雷狮的嘴里说出口。

      他对天发誓,海盗提出要约前,骑士并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在给花圃施肥时碰巧见着恶党路过,便顺势瞪了他一下;雷狮看上去懒得和他争论,反倒大大咧咧蹲他身边,和他聊起了种花的窍门。本着对园艺的虔诚,安迷修友好又详尽地和他阐述了玫瑰、桔梗、蓝雪花的种植方法,最后却得到了他宿敌的这么一句话。

 

      “……什么?”棕发的男人眉头动了动,下意识用还沾着泥灰的手抬了下自己的眼镜。

      “啧。”黑发的男人一脸嫌弃,“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只是……”

      “你刚刚说你喜欢紫色,像我眼睛的那种紫。”

      “是你先问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在下只是如实作答。况且紫色分很多种色调,我只是拿你的眼睛做个示例。”

      “之前橄榄球赛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喝水。”雷狮扬眉,“还边看边咽喉咙,是联想到口活了吧?”

      “怎么可能……”

      “你渴了,安迷修。”雷狮站起,扬眉,“你从什么时候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我不知道;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你却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可你别忘了,我们都是男人,因此你的这些小动作,我都懂。”

      棕发绿眼的男人抬头看了眼雷狮,再低头看了眼面前的花苗,不由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雷狮的?

 

      入学第一天,安迷修在校内的早餐店点了英式早餐茶,可迷糊的侍应生却将他的那份和邻桌的人搞混,在他面前放了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在他找邻桌那位黑头发紫眼睛、带着头巾穿着运动外套、脖子上还绑着个chocker的青年提出归还申请时,却只获得了声嗤笑。

      “这年头还有人喜欢喝茶吗。”青年将那杯热茶还给安迷修,露出两颗虎牙,“这种没味道的老年水,有什么好喝的。”

      “抱歉,这位先生。”安迷修本是个好脾气,可在被那名青年争锋相对时,却莫名燃起了一股无名火,“能把你的咖啡挪开一点吗?呛到我了。”

 

      然后他便在教室里、走廊上、图书馆和橄榄球场上频繁地遇见雷狮。他和雷狮经过三两次眉眼交会和五六场辩论,便已断定了双方不是一路人。雷狮的Ins上全是和各种男女的合照或party现场,令循规蹈矩的安迷修不置可否;可他也没想到雷狮会主动关注他的Ins,并且还大方留下了到此一游的评论:“安迷修你这怎么全是面包和花草,无不无聊?”

      他也不是和雷狮没爆发过冲突。橄榄球赛上他穿着笨重的队服,直接向一脸迷茫的裁判咬定是雷狮和他的小团体作了弊。于是他们无视了橄榄球和其他队员,在球场边缘直接打了一架——他和雷狮的头盔顺着观众的惊呼甩飞,雷狮的右眼眶被打青,而他的左脸被揍肿。然而在他们接受完教练处分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卡米尔递来的邀请函,让他去参加雷狮后天的生日party。

      雷家三少爷的生日聚会,从好学生安迷修的角度来讲,简直就四个字——群魔乱舞。男男女女坐在雷家的露天泳池旁跳着热舞,有说有笑,作为寿星的雷狮自是得了优待——他被海盗团和性感的姑娘们围着,戴的墨镜足够遮住那被安迷修揍紫的眼眶;可骑士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的半边脸依旧肿着,连橙汁都不能喝。

      安迷修本身也对这嘈杂的氛围不甚习惯,于是他决定安静坐在角落的躺椅上读本电子书。可雷狮却没许可他的这种行为,上前先浇了他一头凉水,再歪头示意他一起下泳池去打个糟心的水中排球。

      “你在看什么?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雷狮瞅着阅读器上的几个大字,扬起眉毛,“你喜欢金发的,还是白手的?”

      “我重点不在那上……”安迷修皱眉。

      “哦。”海盗没继续听他解释,而是兴致缺缺地耸肩,向友人们的方向走去,“不等你了,爱来不来。”

      安迷修本想和雷狮阐述的骑士精神和至死不渝就这么卡在喉头。他刚在心里抱怨完明明是雷狮先来和他找话题,现在却又先离去,确实不公平;但在看到雷狮将头巾解开,溅出泳池的水花时,又觉得自己刚刚过于计较。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雷狮和朋友们打闹嬉戏,再带着莫名的不甘和疑惑,生生熬完一整场宴会;到家后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倍感疲惫地躺倒在床,继而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

 

      在梦里面他也随着雷狮走下泳池,当着震惊不已的姑娘小伙的面,从后方揽住雷狮的腰,咬着他的耳朵要挟他听完骑士对那本书的剧情介绍和读后感;雷狮会恼羞成怒,会尴尬难堪,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推搡喝止,而不是直接把他按进水里。生日宴结束后他可以和雷狮一路扭打到更衣室里,再把他的泳裤扯下来;他能够报复性地捏揉雷狮的胸肌、腰侧,再把胯部和他的相顶,把他的抗议和抱怨牢牢堵上。他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将青年的腿抬起,再按住他的手腕;他可以咬住雷狮的锁骨,再将眼帘抬高,欣赏他咬牙切齿却藏着欲望和慌张的神色。

 

      第二天早上,可怜的骑士洗完内裤,坐在马桶上,用手捂头,发出一声哀叹。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是他?

 

      安迷修那时就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他开始尽可能避免和雷狮直接对峙,却会偷偷出现在他的篮球赛上以及他座位的后一排。雷狮会在课间回头瞟他,可说来说去不过也仅是重复性地批判他的眼镜和发型;雷狮也会在中场哨声响起后第一时间找到安迷修所在的位置,再一如既往地对其比中指。

      骑士不以为然。首先他个人认为这种反复的惹事生非毫无意义,他不觉得有回复的必要;另外一点也是因为他早已把思考的重点放在,雷狮兴奋时后颈会发红的奇妙体质。在雷狮不厌其烦的挑衅引来卡米尔“大哥你能不能别总对安迷修说同一句话”的吐槽时,安迷修也仅在心里默默疑惑,为什么他的宿敌明明有六块结实的腹肌,却几乎没有腿毛的困扰。

 

      平静的日子终究短暂。现在的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在自己的花圃前,蹲在地上,被雷狮直接处了刑。

 

      他喜欢雷狮——上半句没有问题,海盗的判决公正合理,证据确凿,本不该有任何异议;但罪人安迷修却被这草率的量刑刺痛了自尊,觉得还可以继续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你是随便找个喜欢你的人就能交往的类型吗,恶党。”安迷修说完,内心也颤了一下。他内心涌起了不切实际的好战精神和探究欲,像手中捏着根绿色的针管,迫不及待地想将代表着誓约的魔药统统打入雷狮的概念里去。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海盗头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接下了安迷修的一击,并且给出模棱两可的反驳。

      对话继续这样僵着可不行。安迷修深吸一口气,实打实地抛出了杀手锏:

      “没必要试,雷狮。我承认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但交往还是算了吧。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们的家庭、世界观、人生目标和对伴侣的期望都不一致——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可言。”

      雷狮显然没意料到这一击。他睁大了眼睛,并维持了十几秒的呆滞。但狮子毕竟还是狮子,海盗头子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拍掉裤腿上的泥土,站起身: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我以为你能玩玩,可你的恋爱观要还停留在上个世纪,那么我们没必要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骑士本以为,海盗会愤怒,会慌乱,会嘲讽。

      可雷狮的反应太正常了。他只是背对安迷修挥了挥手,便离开了花圃,仿佛刚刚只是和安迷修聊了下天气。安迷修一方面觉得自己赌赢了——雷狮的确恶劣得不可救药;另一方面却因为海盗的敷衍,恨不得将手里的花铲掰断。

 

      他对雷狮来说到底是什么?是个也恰好喜欢他,并且能够被拿来玩玩的角色?

      安迷修的三观遭受了冲击。他不过是喜欢喝茶、喜欢园艺、喜欢骑士文学和从一而终爱情观的普通男子,可他偏偏被富家浪荡少爷吸引,再被海盗头子绑在他的船桅上——他本可找个靠谱专情的爱人,却被自己的宿敌吸引了注意力。想不通的骑士为此特地去做了心理咨询,问医师他是否把征服欲和厌恶感错当成了爱欲;可在他喝完第五杯茶,并和医生阐述着恶党之所以为恶的第二十九个理由时,却被本慈眉善目的白大褂忍无可忍地拍了桌。

      安迷修最后服从了医生的暴躁,并在刚出医院大门时就打开手机,下滑到雷狮的社交账号界面。这个富家子不知又去哪玩了,还揽上一位大美女的肩膀;安迷修抬了下眼镜,皱着眉头想直接滑过这条消息,却早在反应过来之前,把“她是谁”的留言放在了雷狮的照片下方。

      可怜的骑士从没这么后悔过。他开始在内心嘀咕这个软件的开发方,为什么留在别人页面的评论不能直接由评论方删除;但当他回家边刷着牙,边拿起手机,看到雷狮回复的两个大字“我姐”之后,才一口气将牙膏泡泡全数吐出。

 

      也许他需要调节下自己的不甘。

      安迷修听从了埃米和艾比的建议,开始泡图书馆、参与学院义工活动,并积极申请成为不同教授的科研助手。但他也不知怎的,在图书馆边看书边喝着茶的时候,雷狮总能坐在他的斜对角,端着咖啡戴着耳机,读着舰船鉴赏周刊;他参与的义工活动地点不幸被分到了雷狮居住的小区,有次甚至在给雷家门口扫落叶时和正要去郊游的一家人撞上,顺便认识了海盗头子的父母兄姐,以及他们家的金毛和德牧;做教授的科研助手也不仅仅是他一人,好学弟卡米尔品学兼优,经常和他一个组,而他每次计算方程式时,都会被顺路来看弟弟的雷狮纠正计算方式,并附带几句嘲讽。

 

      “我怀疑雷狮无处不在。”在一个适合阅读的明媚下午,安迷修边喝着西湖龙井,边向坐书桌对面的凯莉发出一声叹息。

      “金对格瑞来说也是无处不在。”凯莉不以为然,“习惯就好。”

      “那是因为他想找格瑞玩啊!可我……”

      “也许雷狮也想找你玩吧。”凯莉的笑容让呆毛青年打了个寒颤。

      安迷修还没来及进一步确认,那只豹子般的青年就带着他的海盗团来了——这次又坐在了安迷修的斜对角。海盗手里依旧拿着本舰船周刊,听着音乐,瞟了眼安迷修和凯莉,便将视线专心放在了他的杂志那。

      “你也看到了凯莉小姐,这和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安迷修苦笑着说,“倒不如说,我只是……”

      “你知道吗,安迷修。犬科对人感兴趣时,会直接出击;可猫科对人感兴趣时,只会先保持一定的距离,暗中观察。”凯莉将棒棒糖含在嘴里站起,潇洒离去。

 

      安迷修心想,如果可以,他也许能和雷狮在图书馆悄悄来点刺激的。图书馆二楼的童话角异常冷清,只要他俩有时间,完全可以腾出一整天在那儿解决下青少年固有的精力旺盛。他可以先把雷狮按在玻璃窗上,再让他双手撑着书架;他可以竭尽全力让雷狮舒服,但前提是要让雷狮忍着不能喊出声;为了阻止海盗因为太舒服而被人察觉,他可以把手指伸进后者的口中,被后者的虎牙咬出血后,再让雷狮用舔舐的方式消个毒;万一真的来人的话,他也知道该就近躲入后方的清洁用品柜,那里虽然空间狭小,但容下两个成年男子也是足够。

      但当安迷修回过神后,却发现窗外夜色已至,右脸被书墨印满了阿马迪斯·德·高拉,手机里还接收到一张来自雷狮的照片——里面的自己边睡边笑,像在梦里吃到了食堂限量供应的培根芝士面包;而雷狮在发完这张照片后,还尽可能友善地附带了一句话:“瞧你傻的”。

      雷狮是真的不在乎。他就算意识到安迷修喜欢自己,意识到自己的交往申请有多么轻率,也都没当回事。想到这点就泄气的骑士,将手机丢在一边,扶额叹气。海盗既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主,骑士又何必为他掀起的这点小波浪纠结不已?

 

      骑士也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各种意义上。

 

      安迷修的决心还没贯彻一个礼拜,就遭受了根本性的动摇。他知道雷狮在几天前就去了德州玩,还放了好几张手持冲锋枪的照片在网上炫耀。当安莉洁把第16号的大阿尔卡纳放在安迷修面前不出十分钟,后者就刷到了雷狮遭受车祸的消息——海盗的账号里发了张卡米尔包着额头的照片,后面的佩利伤了手、帕洛斯被绑上了胳膊。安迷修掠过了一系列表达关心的评论,只忙着翻找雷狮的回复,想知道那场车祸的具体情况。

      但没过多久,雷狮倒主动私敲了安迷修。他说他在达拉斯的某家医院,双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还建议他截肢;他表达了以后不能和安迷修之后再打橄榄球的惋惜,并且想叫个帮手,等他回来的时候能背着他上个飞机。

      安迷修此时脑内天旋地转。他不知道雷狮是否以后只能坐轮椅,也不知道这之后雷狮是否能够正常上学。他明白这个糟糕的恶党有着明确的人生计划,他不打算继承家业,而打算自己创业;他喜欢运动和团体活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个人主义者;他说过能让他提起兴趣追的是那种坚强、独立又温柔的姑娘,身材不能瘦弱,如果有小麦色的皮肤就更棒了——这些以他的能力都可以找到和办到,骑士虽然不服气,却也相信他的实力——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去德州,为什么他偏偏要摊上这种天灾人祸?

      安迷修认可却不认同的,意气风发、肆性骄傲的宿敌,怎么能被除自己以外的不可抗力讨伐?

 

      于是骑士直接用手机在网上买了最快的航班。他甚至连洗漱用品都没带,连夜赶往雷狮所在的医院。抵达目的地时正好是晚上十点半,他问护士雷狮所在的病房,可后者搜半天也没搜到,反倒查出了卡米尔的那间。

      安迷修也没多想,仅推断雷狮可能现在正在进行手术,于是他想先去问下卡米尔雷狮的情况;一路跑上九楼后,骑士却在卡米尔的病房前僵住了。

 

      “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你在这休息两晚没什么事情,就可以了。”房门并没关严——而安迷修也清楚地看到,雷狮正坐在他弟弟的床前,完好无损。

      “大哥,实际上我回去休息也没什么……”

      “旅馆那边不隔音,还是这里清净。”雷狮翘起二郎腿,“等会我们就回去。”

      “我说老大,安迷修怎么还不回你信息啊?他是被吓到了,还是意识到你在骗他了?”帕洛斯倚在墙边,打了个哈欠。

      “估计是被吓到了。就他那智商,现在十有八九是懵了。”雷狮哼笑一声,“这玩意明明喜欢我,却老摆出副刚烈贞洁的模样,装给谁看?吓吓他也有利于他的健康。”

      “安迷修那家伙,会不会直接来找老大,说着要把你背回去啊?”佩利问。

      “如果真这样,他看到我现在没受伤,估计又会是副傻样了——啊不行,光想着就好笑极了。”雷狮说完,和海盗团的其他人一并发出刺耳的笑声。

 

      安迷修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雷狮知道安迷修放不下,才能这么嚣张。

      安迷修也知道雷狮并非对所有人都这种态度——据他所知,雷狮之前也拒绝过几场告白,每次即便面露不耐,但也会把不想交往的理由结结实实摆出,让对方走得心服口服。

      可他从不对安迷修这样。起初安迷修认为这可能是黑暗中的一点烛火,暗示着他的单恋并没完全落幕;可现在,他明白了——恶党不过是,因为宿敌喜欢上了自己,感到新奇,并打算一步一步蹂躏成灰。

 

      安迷修在心里默念十遍骑士道,才忍住直接破门而入的冲动。他转身匆忙离开医院,在回机场的路上才冷静下来,给雷狮编辑了如下回复:

      “我到了医院,看见你没事,也听了你们之间的谈话。这不好笑,雷狮。”

 

      然后他下了的士,并且非常幸运地抢到了半小时后的一趟航班。他干脆直接关了手机,越过加急通道,在友好又配合的机场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成功坐上了飞机。飞行途中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邻座的老爷爷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也不明白为什么空姐会额外给他递上纸巾和热水——他觉得他已经走出来了,彻彻底底地。因此他在回到宿舍,打开手机,看见雷狮的五个未接电话后,也没有选择回拨。

 

      破了恶党的诡计,自然要被恶党敌视。安迷修抱着这样的心理准备,选择了和往常不一样的日程线;他在图书管理员的个人办公室订了个专属位置,一般人不得随意进入;他把义工服务的项目改成了在中学校门口穿着学校的吉祥物外套发宣传,这样即便遇到雷狮也避免了面对面;他以学业繁忙为由取消了教授助理的工作,并且会在雷狮于教室内坐定之后,才挑选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这样对双方都好——恶党不再处心积虑针对他,而他也会学着淡忘对恶党的不正常感情。雷狮倒也配合,不再招惹安迷修;反倒是卡米尔主动发信息给他,说,大哥想帮安迷修报销机票,他能不能先报个金额。

      “不需要,这也不关雷狮的事。”安迷修回完,便也不再搭理相关的讨论主题。

 

      平静又单调的日子就这么持续了两周。这段时间里安迷修惊讶地发现,只要他想避免和雷狮碰面,他明明可以做得很好——而雷狮,说不定也早就对总和他相遇的日常厌烦,才会开那种玩笑。

      可他每晚闭上眼睛后还是会遇见雷狮。这次的他不再像往常般会对雷狮进行事前的爱抚,而捎上了更多强硬。雷狮之前的确会反抗,会和他吵,但到最后总会流着泪喊着不行、不要、够了之类的话。安迷修本不是个喜欢强来的类型,可他觉得经由雷狮这段时间给他的刺激,自己似乎也开发了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为此洗了三次床单,甚至在第二次的春梦结束后还直接在床上自个解决了一次。他享受压制和征服恶党的快感,但他也会告诫自己,雷狮这个人,以后只能当成幻想对象看待。

 

      没过几天,骑士的生日便来临了。双胞胎姐弟做了几个小请柬,金则告诉他为安迷修预定了个大蛋糕;格瑞和紫堂商量着生日当天的食材,凯莉和安莉洁则在想着小游戏该玩什么。安迷修这才意识到他的人缘实际上并不差于雷狮——只是他们的朋友类型不同罢了。

      他无法融入到雷狮的世界里,就像雷狮没法到他的世界里一样——毕竟咖啡和茶,并不相容。

 

      但安迷修也没想到生日当天会来一个不速之客。雷狮穿着一身乐队风格的朋克装,踏进安迷修的小屋,亮出原本应发给卡米尔的请柬。安迷修本不想让他进门,可他丢给安迷修一个小方盒,并说了句“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直接导致负气的骑士把门向他猛地敞开。

      他之前不和雷狮接触、为了双方好冷静下来再淡忘往事的大局观,到了海盗这儿,反成了胆小鬼的行为——安迷修一时间也怼不出反驳的言辞,便打开盒子,诚实地抛出自己的观点:“你送我这种印着骷髅头的手表,我根本戴不出去,能不能别自以为是地觉得你喜欢的就是对方也喜欢的?”

      但安迷修没想到雷狮的眼神瞬间黯淡,不再出声。这情景看上去着实像他在欺负客人,于是骑士也没再多言,把礼物放桌上,转身招呼着雷狮进厨房切菜。

      雷家三少爷听到切菜这个词后,明显愣了下。他眨眨眼睛,直到安迷修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大家一起合作料理也是生日party的活动内容之一。

      雷狮这次没蔑视,也没反驳,而是默默走进厨房,问该切哪个。安迷修边瞟着今天异常乖巧的恶党,边在心里提防着他会不会在锅里给他下泻药。没过多久埃米拿着两个围裙走进厨房,塞给安迷修和雷狮一人一个。正在杀鱼的雷狮为防止被溅血,干脆利落地把围裙直接系上,却愣让安迷修盯着那被围裙勒出的后腰廓发呆,直到锅里的汤料溢上电灶为止。

 

      暖黄烛光,生日歌,简洁却真挚的祝福语,为安迷修的party所独有。雷狮全程坐在一边,只依着众人的动作,干杯、祝贺,却没加入到任何谈话中去。安迷修认为那喜欢疯玩的海盗必是感到了无聊——本着体贴宾客的良好意图,他在用餐完后特地坐到海盗身边。

      “……那个礼物,你不喜欢的话,就转手吧。”出乎意料,雷狮这边倒是主动和他说话了——可他的眼睛只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看安迷修。

      “你看上去也不喜欢这场party,我们扯平了。”安迷修说完,就见雷狮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仅咬住了嘴唇。

 

      生日会结束后安迷修不再刻意绕道而行,而选择了顺其自然。雷狮和往常一样开始和他进行各种碰巧的照会,而骑士也开始将心态放平下来,不再一惊一乍。

      这样就够了。安迷修想,事件已落下帷幕,他现在早就无谓潮汐;他不会再肖想和雷狮更进一步的关系,他们是宿敌,仅此而已。

 

      可骑士还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青年联欢节的晚上安迷修接到了雷狮的电话,他那边明显喝多了,笑着问安迷修在干什么。

      “不,我今天没事。没人像你一样会找着理由开party。”安迷修边将睡衣甩进脏衣篮,边说。

      “……手、手表转手了没?”雷狮在电话那边的大舌头让安迷修忍俊不禁。

      “我放网上了,可到现在都没人买。”

      “你开价多少?”

      “200刀。”

      “太少了,安迷修,人家会以为你卖的是假货。”雷狮那边传来吆喝声、祝酒声和嬉闹声,听得安迷修烦躁不已,“你起码要挂个4000刀……那可是限量版,全球、全世界都只发行2000个,老子……妈的老子给你订的513号,还雇了人代排,你、你丫不要,不要还我。”

      “……别骗我了,一个手表而已。”安迷修叹了口气,“你也不该那么在乎我。”

      “你以为我想啊?唔……我,我昨天,去吃了烤鱼,那家叫什么名字来着,挺不错。”雷狮的语调放慢,“前天去玩了冲浪,有个妹子正点……她找我要了联系方式,结果她好像就是做那方面服务的,当晚就给我发了些露骨的照片……我把她图存了给兄弟们爽爽,然后就删了她的号……唔,大前天我上课没听教授讲了啥,偷拍了几张当表情包,谁知道居然被那老头发现了……”

      这种日常生活报备是闹哪样? 

      “行了,雷狮,你的生活很精彩,你该休息了。”觉得自己在哄小孩的安迷修按住了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打算去忙自己的事情。

      “……啊,是很精彩。那你觉得精彩,吗?”雷狮在电话那头问,“你不感兴趣,因为你不喜欢我喜欢的。我找你提交往,你、你却说什么,你喜欢我可你不答应,我根本没听过这种谬论……之前你在达拉斯发了条信息就走了,我、跑到机场,在大堂转了三个小时,都没找到你……我那晚切实感受到,我的腿真的好得很……然后你就、你就不见了,我回来之后,你也不见了。你不让我知道你的事情,不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擅自下定义,擅自消失。”

      雷狮真没必要把自己灌那么醉。安迷修想。

 

      “……别闹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骑士闭紧眼睛。

      “安迷修,你真的傻。”雷狮拉长了语调,“我读了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读了阳光骑士,读了骑士西法尔,可你读过什么?你读过贝奥武夫,金银岛,或者海底两万里吗?你只是,嗝,画个结界把自己关里面,老子用锤子砸好几下,你都不吭声……老子稍微停下来休息会,你就,你就摆出那种委屈表情,倒全成了我的错……你太烦人了,安迷修。”

      慵懒的语调通过话筒,像电流般刺进骑士的胸膛。被点名批评的骑士睁大眼睛,嘴唇颤抖,深呼吸三下才没把那声会降低情商的“为什么”问出口——醉酒的宿敌也是宿敌,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抱歉。”安迷修最后选择了中立的评价,“我没读过那些。固地自封……是在下的错,可你之前也没砸对地方。”

      “我看你根本就……脑袋是橡木,脑浆是胶水,脑神经是拖把条。”雷狮和安迷修的脑子杠上了,骂出来的话却意外地文雅。

      “可是你醉酒之后,这一击砸得挺厉害的。”骑士憋着笑,决定还是对他来点象征性的鼓励;与此同时他用手搓了搓沙发上的抱枕,仿佛揉的是那个大男孩的头。

      “我没醉……”

      “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呢?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而不是给我。”

      “……也许因为你最麻烦吧。”雷狮回答,“我长这么大从没遇见过你这种……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彼此彼此。”

 

      雷狮的声音忽然间被其他的欢呼浪潮掩盖。感觉雷狮可能又投入了下一场狂欢的骑士,想按掉通话键,却失手打翻了他已在桌边泡好的伯爵红茶。他打算拿抹布收拾桌面,却又反手把茶杯打碎;在把碎片扫进垃圾桶的过程中,他又撞到了脚趾,疼得最后的骑士只能抱脚坐沙发上龇牙咧嘴。最后安迷修选择暂时放下清扫工作乖乖去浴室洗漱,却在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顶了张红得像酒精过敏的脸。

 

      第二天骑士的书单发生了变化。他和图书管理员聊了海洋文学,并且打算先从海底两万里着手。雷狮顶着张宿醉脸在下午四点才到图书馆,看见安迷修手里的书后,微微扬起眉毛。他按照惯例坐在骑士的斜对角,可没过多久,后者却主动站起,把手里的碧螺春摆在海盗面前。

      “绿茶对醒酒有奇效。”安迷修说完,顺势在雷狮对面坐下。

      “……你忘了吗安迷修,我是咖啡派。”雷狮白了他一眼。 

      “美式咖啡对胃不太好。你该喝点奶含量多的,比如摩卡或卡布奇诺。”

      “你管我干什么。”雷狮瞪着眼,“如果是因为昨晚我喝醉,导致你产生了什么误会,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迷修眼睛微张,安静地瞅了会雷狮;而后他还是笑了,对着扎着头巾的男孩平静地附和道:“那真遗憾。”

 

      他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雷狮说谎时,眼睛会往左看;雷狮恼羞成怒时,会直接站起,而后故意摆出副从容的模样离开——正如一开始交往的要约被拒绝时那般,他依旧表现得自然贴切,落落大方;也许正如凯莉所说,如果人有动物性,那么雷狮只会被分进猫科那一栏。

      雷狮离开后安迷修并没更换座位,而是埋头研究他的新书。过了一会卡米尔走过来拿走雷狮落在座位上的耳机,并瞟了安迷修一眼说,大哥忘了东西让他代拿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没过多久雷狮的邀请函又下来了,这次是要安迷修去参加劳动节的party。安迷修边嘀咕着雷狮怎么如此喜欢举办劳民伤财的玩意,边遵循Smart Casual的着装要求,在白衬衫黑裤子的搭配基础上戴了雷狮之前送他的骷髅手表——他不得不承认这手表实用性还挺高,防水防滑、刻度精准;至于美观度……看久也就习惯了。

      这次的宴会在一个小游艇上举办,男男女女嬉笑成群,安迷修却并没太顾忌。他主动去和宴会上的美丽姑娘们搭讪,可奇怪的是她们似乎并不想理他;反倒是几个和雷狮同球队的彪型大汉把他拉了过去,一起拼酒干杯,放出豪迈的笑声。安迷修开始听着这些人聊船上宾客间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可意外地没能打听到雷狮卷进他们任何一个关系网的传闻。

      “雷狮他就是心里面太清楚,所以不会牵扯进去,也不会对他人的关系圈发表任何评论——但这样反而大家都依靠他。你知道吗安迷修,这家伙已经开始在筹备资金,打算毕业就设立公司了。”队员们的寒暄并非没有含量,喝着水果茶的安迷修在听到设立公司四个字时,明显顿了一下。

      “你呢安迷修?藤校的研究生申请怎么样了?”留着络腮胡子的橄榄球队长问。

      “收到两家的offer了,现在我在权衡选哪家。”安迷修漫不经心地答完,就听见周围的哀嚎。

      “优等生的烦恼只是该选哪家藤校而已吗?”队长感叹完,便往安迷修那移开一个位置;雷狮顺势在空出的位子上落座,紫眼睛直勾勾锁定了安迷修。

      “你们先去找姑娘们跳舞吧,我和他先聊聊。”雷狮说完,球员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迅速站起撤离。安迷修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摆手告别,就被雷狮敲茶几上的手指夺走了注意力。

      “你这两个还在犹豫的大学,在哪个城市?”雷狮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

      “波士顿和纽黑文。”安迷修答完,见着雷狮的眉毛微微扬起:“挺厉害啊,安迷修,我这下知道你纠结的理由了。”

      “……我也没想到你已经开始计划设立公司了。”安迷修如实作答。

      “这样看起来,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雷狮伸了个懒腰,“我这下算明白,你之前对我说‘我们没有未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我们之间的确没有未来。”

      骑士听到这话,反像被浇了盆冰水。他之前的确希望雷狮能思虑周全,并且理智权衡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当雷狮赞同他的观点后,他又觉得心房像被塞进过期的棉花糖,又堵又腻,足以引发一场绝望的中风。

 

      “……你这什么表情。”雷狮不耐烦的啧声自他耳边响起,“别忘了,没有的东西,创造机会就能有。不然我们怎么从老妈肚子里窜出来,又怎么从小弱鸡的模样长到现在能够在橄榄球赛上对刚?”

      “……请不要把分娩讲得像排泄,另外橄榄球赛那件事的确是你不对在先。”安迷修严肃地提醒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脑筋是攥成团了吗。”雷狮低头捏了下眉心,瞥见安迷修手腕上戴着的骷髅头,眼睛亮了下,继而抬头,半调笑半挑衅地看向骑士,“你这不还是没卖出去吗。”

      “我最近旧手表坏了,只能临时用这个替代。”安迷修闭上眼,一脸正直。

      “我就没见你戴过手表。”

      “你平常闲着没事能不能不要盯着别人的手腕看?”

      “对,我可不像你,成天盯人的腰和后脖颈。”

      “你……!”

      “我和你不合的地方,的确太多了。”雷狮直视安迷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下了总结,“你喜欢喝茶,喜欢家庭聚会,喜欢阅读和规律性锻炼,处理感情问题时看上去严肃又专一,但实际上能做得很绝。我和你完全不一样,因此我们没有未来。”

      安迷修愣了下,继而微微扭头,算是对海盗的默认。

      “可是,事在人为。未来可以靠我们两人从现在开始,共同设想或开发。”雷狮嘴角上扬,露出虎牙,“我们控制欲都不弱,你会特地问我的私人关系圈,我也会骗你飞到达拉斯后听我哈哈大笑——因此未来是否能被我们开发成功,也是几率不定……但这种不确定性,才正是有意思的地方。”

      骑士咽了下唾沫——他能预知,接下来自己将收到,能把命运之轮扭转一百八十度的螺丝钉。

      “我现在问你,安迷修,”雷狮的眼神像锁定猎物的豹子,“要不要和我合作,看能不能一起把这个未知数开发出来?”

 

      狩猎者露出了獠牙,而这正是安迷修想看到的。

      这段时间他也在试图主动融入雷狮的生活圈和雷狮的思想——虽然依旧不适应,但他并不觉得无趣。

      “合作愉快。”男人睁开眼睛,绿色的瞳孔同样锁定了面前的海盗。

 

      因为无,而期盼着有。

      因为凶险,而渴望着成功。

      安迷修此刻才意识到,雷狮和他,本质上都该是相同的——他们都会把对方的概念吸收消化,揉进思维、情绪、灵感和欲望中。

 

      雷狮眨了眨眼,似乎对安迷修的回答早有准备;但接下来的发展远超出骑士的预料——他一肘子揽过安迷修的脖颈,对着唱歌跳舞的一众男女吆喝:“安迷修从了!之前打赌说不可能的,把贡品给老子交上来!”

      ……这人果然是切切实实的恶党!

 

      安迷修刚想抬头抗议,却被眼疾手快的海盗头子按住后脑勺,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嘴对嘴。船上的宾客们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欢呼助威吹口哨;几个叹着气的姑娘和小伙还真的乖乖把所谓的贡品放到茶几上,不外乎是什么情侣对杯,情侣牙刷,以及口香糖和套子。

      那天晚上安迷修觉得自己又过敏了。他的耳朵红得快滴血,也听不太清雷狮在他旁边笑着什么,说着什么。直到party结束,被雷狮按倒在沙发上时,他才猛地察觉到危机。

      “你现在该怎么办?安迷修,船上就我们两个人。”雷狮说完脱掉了上衣,仿佛刻进上身的胸肌和腹肌完完全展现在安迷修眼前;而躺在下方的骑士则在愣神一会后,把手表先摘了下来。

 

      他们的第一次并没有想象中愉快。雷狮认定他是上面那个,因此和安迷修的爱抚很快晋级成了推搡;当安迷修咬着他的肩膀给他做了充足的扩张、再掐着他的喉咙进入他时,还结结实实挨了海盗的一记右勾拳。最后被揍出鼻血的骑士不得不用自己的领带给海盗的手腕绑了个严实,再咬住身下人的嘴唇,以避免他用嘲讽击溃士气。

      事情结局硬说还算可观:他三次,雷狮两次——还有一次疑似到了高潮,可海盗用手臂捂住眼睛,咬牙不愿透露更多情报。那天之后雷狮请了一天假,而安迷修也没有去上课——他开始担忧自己的水平没法让会玩会浪的恋人满意,因此开始在网上搜索了一系列的情趣主题。

      骑士和皇子,医生和护士,强盗和宅男,军犬和将领。当他下单后,还特地买了个箱子,打算等雷狮来他家时让海盗自己挑。

      当然他没想到雷狮看到百宝箱时的表情像见到了串成烤串的外星人。他瞪大眼睛看了眼安迷修,再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没你喜欢的款吗?”骑士青年有点委屈。他只能想到这么多,而雷狮应该还有自己的一套癖好。

      “不……这也太……”雷狮的右眼跳了几下,最后叹口气,胡乱扒出个听诊器,丢给安迷修,“……就这个!”

 

      过了段时间箱子里的东西都用了一遍,安迷修便开始提出下一个课题:如何让雷狮彻底放开声音。他锲而不舍的研究精神和实践态度足以引来恋人的不满,并且在争吵后才发现,雷狮和他,对性的期待,差了一整条马里亚纳海沟。

      “安迷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玩也会说黄笑话,就以为我开放浪荡无所不能?”雷狮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提这档子事,就以为我禁欲保守不食烟火?”安迷修也震惊了。

      双方对性///爱的不同认知害他们磨合了很久,直到几个月后两人才终于把私事达成了最终和谐——里程碑建于一个夏季的夜晚,安迷修把露营器材整理完毕,灯还没熄就钻进了雷狮的睡袋;而后者眨眨眼睛,先把胯部和骑士的相贴,再问他等今晚过去了,明天白天要不要直接在外面做。

 

      那之后的过关斩将便也都成了小场面。安家和雷家顺利接纳了他们的存在,反对的声音也不是没有,可这两人相当强硬地展现了同步同调的充耳不闻;为了告诉那些不信他们能够长久的潜在情敌知难而退,安迷修和雷狮在帕洛斯的建议下一起打了个侧边的男式耳钉;而安迷修最终决定的大学离雷狮公司的主营业地很近,于是他们干脆在校外合租了个公寓,并将第二个卧室直接改成书房——雷狮坐沙发上处理公司事务的同时,安迷修便可以坐旁边解决他的研究报告;厨房同时准备了咖啡机和茶壶,也是为了照顾两人截然不同的日常习惯。

      最近他们爆发的一次大吵无非是买房的问题。安迷修想买个离郊区近的,毕竟那儿房价便宜,他也可以有个小阳台摆弄些花花草草;可雷狮考虑到通勤和购物,坚决要求在市内买一套。这场大吵和之前的风格无差——他们当面吵了十八次,线上争辩了九次,打架打了六次,且上述冲突里还有二十一次最终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做///爱。

      最后还是卡米尔破了这场僵局:“你们为什么不都买了?平常工作忙就住市内,事情不多或者假期时住郊区不好吗?”

 

      卡米尔是个好孩子。安迷修不由得在内心感叹道。

      他和雷狮此时正坐在公寓楼下的饮料店里,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安迷修今天下午没有课,而雷狮刚接完一个订单,暂时也没别的要紧事,便干脆一起出来喝点什么。当侍应生把雷狮的那杯饮料端来时,安迷修惊讶地发现海盗手里拿着杯热腾腾的红茶,没加奶也没加糖。

      “你怎么开始喝茶了?”骑士问。

      “咖啡这几天老喝,有点腻了。”雷狮咽了口红茶下肚,才发现安迷修也被侍者送上了杯白咖啡。

      “……我是因为,看他们家咖啡豆挺好的,就先点一杯试试。”没等目光锐利的大猫发出疑问,安迷修自己便先招供了。

      “啧,没意思。”紫眼睛的男人嗤笑一声,“我当时看你不爽,就因为你是茶派。这下倒好,换成你喝咖啡我喝茶了。”

      安迷修撇撇嘴。他不好指出,雷狮这种笑容看似嘲讽,眼睛里却像有星星在闪;他也不好指出,他本来也很不喜欢雷狮爱咖啡如命的态度,明明喝茶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但现在想想,好像都没什么所谓了。

      回想起几年前那个装作随意,实则心里估计紧张得不行的青年,骑士的嘴角露出微笑,对面前的恋人说出了同样风格、却意义不同的话:

 

      “今天天气很好,法庭也还在上班,我们去领个证也不是不可以。”


FIN



可有可无的备注:

属于骑士文学的作品是: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阿马迪斯·德·高拉,阳光骑士,骑士西法尔

属于海洋文学的作品是:金银岛,海底两万里

贝奥武夫算是史诗,同时涉及到一部分的海盗文化

塔罗牌16号:塔,意味着好不容易努力构筑的一切功亏一篑

德州的医疗水平很好,达拉斯是德州的大城市,民风彪悍,街上偶尔会有路人提着枪走

波士顿和纽黑文这两个城市有两个藤校,分别是哈佛和耶鲁,安哥真的很苦恼该选哪家呢(安哥:学霸的苦恼,你们不懂.jpg

虽然很爱玩,但实际上是个乖孩子的雷雷,以及虽然很正经,但实际上脑内能想很多事情的安安,嘻嘻嘻……他俩看事情实际上都很透,毕竟一个是学霸,另一个是未来的老板,关键就是不坦率啊(实际上雷雷醉酒那天打完电话,醒酒了就后悔了,可正是这场小冲动打破了僵局;当然安哥之后表达他不介意,也让雷雷定下要让安哥从了他的决心

           雷雷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安哥的呢?猜猜吧~        

帕洛斯为什么建议安雷打耳洞戴耳环?因为私设他家有做这方面生意,一下子揽了两个客户,岂不美哉

举办party的顺序大概是, 4月雷雷生日,5月安安生日,6月青年联欢节,9月美国的劳动节

美国婚姻登记是法庭说了算的,要先拿到license才能办登记,要走两道手续呢

感谢有耐心看到这里的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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